旧时堂前燕

【宋词百首之定风波/王乔】煮酒（上）

#我还是没写完，下改天写！#

#文不对题系列再加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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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饮一杯朝露，等一个不归的离人。

煮一盏细雪，静看秋水长天。

春去秋来，等待的那个人，他如今究竟在何方呢？

01.

第一次见到王杰希时，乔一帆才八岁，那年他的腿还没有冻坏，只在太子府院里远远望见了那棵桃花树下负手而立的身影，然后便开始了没有尽头的憧憬。后来他所在的小国战败，为了保留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皇位，便将乔一帆送到微草当质子，那一年乔一帆十二岁，王杰希十八岁。

有些感情总是悄无声息地被埋下，又悄无声息地萌芽。

身为质子，只能被软禁在皇宫里，乔一帆永远记得那时候每天盼望王杰希的到来似乎成了常事，心里想着今天那人又会带什么过来，这样的奇妙心情，陪着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日子。

乔一帆心里明白，王杰希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那些外人传道的原因，而只是单纯不想让他们的国家背负一个虐待质子的罪名罢了。那时候他知道会胡思乱想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而王杰希那样冷静的人不会对他这样一个战败国的皇子产生任何不应该有的感情，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接受着那样的好意，当真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不曾想，他只是不愿失去这冰冷的宫殿里，最后的一丝温暖而已。

因为有着王杰希的庇护，乔一帆在宫里的日子很好过，没有像其他质子那样，每天都是残羹冷炙。或许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乔一帆竟然没有发现王杰希来得比以前少了，即使到了殿门口也只是随意聊两句便又打道回府，等到乔一帆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冬天了。

那个冬天，他没有等到王杰希，却等到了微草皇帝派来的近侍，接下来的日子乔一帆不想再去回忆了，那是他最黑暗、最没有希望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没有英雄来救他，他像是失去了神明宠爱的孩子，只能一个人在漩涡中挣扎。

等再次见到王杰希的时候，他有幸还活着，只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02.

木椅被推动，有风吹过，一片桃花瓣落到乔一帆头上，有一只手轻轻地将那花瓣拂落，没有惊动正在小憩的人。他长长地叹了声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在那人额上浅浅一吻，似乎是想要抚平因噩梦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乔一帆睡得并不安稳，梦境里闪烁过很多画面，有关于他自己的，有关于王杰希的，还有关于这场战乱的，他梦见王杰希一身鲜血站在他的面前，然后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缓缓倒下，再也没了生息，惊出了一身冷汗。恍惚着醒过来以后，他慌张地四处张望，想要寻觅一个身影，最后才在某棵桃花树后面找到了那个人。

“怎么了？做噩梦了？”王杰希走过来，捏了捏乔一帆鼓鼓的脸颊，随后蹲在他的面前。

乔一帆望着王杰希一句话也不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王杰希那个可怕的梦境，满身鲜血的他倒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

“推我四处去走走吧。”乔一帆握了握王杰希放在自己腿上的手，那双手因常年握兵器而布满了老茧，却让人很容易的就生出了一股安全感。

“好。”

乔一帆沉默着，正思考如何向王杰希述说他的梦境，若是说了肯定又要被说成是胡思乱想了吧。可梦境总是有预兆的，狄人来得如此凶悍，朝中竟然恰巧无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想让王杰希赴这生死局，这些人的居心到底是有多歹毒才做得到啊？

“杰希，你此行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晓，你不必担忧，太子府上有小娥照看你，我倒是不担心了。”

“答应我，来年春天，一定要凯旋。”那时候，我会煮好你最喜欢的青梅酒，坐在太子府的那棵桃花树底下，静静等待着你的归来。

“我会的，照顾好自己，”王杰希没有多说话，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在他的身后是几十万的将士，而他即将赴往战场，这是他所做的最后一次告别罢了，从别后，忆相逢，几时魂梦与君同，“小娥，推着质子殿下回府，我等且先行一步。”

木椅被身后的纤弱女子接手，那人大跨步地走向自己的黑色战马，最后看了一眼乔一帆，便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疾驰着在队伍的最前方停下，接着他身后的数十万大军快速地移动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走了。

乔一帆没办法站起来，他看不见那个人骑在战马的英姿，也看不见那个人的意气风发，他想，要是他能站起来的话，或许也能跟着王杰希一起去战场了，毕竟他对兵法和阵法都是相当精通的，只可惜，凡事都没有什么假设的可能性。

待到望得连人影都看不见了，乔一帆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背滴上了几滴水珠，再摸了一把脸，惊觉自己竟是泪水横流。

还未走远，便已然相思。

      

     王杰希，无论如何，都请活着归来。

——TBC——